事的牙人,因此都得栓好了,否则咱们也不能喝西北风是不是?”
沈渺表示理解。
牙保笑道:“这些乱七八糟的,某便不与娘子相看了,某瞧娘子的为人,想来要好的,最好原本便伺候过东家,知晓规矩能立马上手做事的对不对?”
沈渺点点头,但还是加了句:“还是要家世清白的,别家里还一烂摊子,成天来找事儿的,这样的不要。或是在前头东家手里犯过偷盗、赌钱、欺辱女人一类祸事才被转卖的,品德败坏的也决计不要。”
牙保拍着胸脯保证:“娘子放心,某不敢自砸招牌。”
于是领着沈渺走到里头一间屋子,里面关着的奴仆都是十五六到三十的青壮,也看着体面不少,没有面黄肌瘦的,身上衣衫虽都是粗布的,也有打补丁的,但大多都齐整,只是有些人没有鞋,光脚站在屋子里。
他们后脖领子里还都插着等候发卖的草签。
“你!还有你!出来!”
牙保指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又指了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子,把他们带到沈渺面前,先让他们龇牙看牙口,又让低头看头发,还有手脚指甲,才笑着道:
“您看,这俩骨头都很壮实,背也直,牙也好,您看看手脚,大手大脚有力气呢!您别瞧着他们现在瘦,那是饿的!多吃几顿饱饭立马养起肉来。您瞧,这年纪大点儿的原本便是庖厨,他主家犯了事,流放到岭南了,家仆便也散了,这才沦落
到这里。这个年轻些的,家在燕山府路(东北南部边缘),那儿过条河便是辽国了,一到冬日便有辽人骑兵来打秋风祸害人,他们家便往里躲,结果路上爹得病没了,他后娘便与商量着卖了他换钱好养活弟妹。他刀功好,以前家里专门帮人屠狗宰
羊的,哎小子,你是不是说你一刻钟便能剥一张羊皮?"
那年轻的高汉子忙点头:“是。”
牙保又搞了捣那中年男人:“你说说,你不厨子么,你会做什么?”
中年男人自持是官宦人家伺候的,见是沈渺这样市井出身的年轻小娘子要来买他,一面觉着自个很屈才委屈,一面又自信满满:“某天南地北,天上飞的,水里游的,什么都会做。”
牙保是个矮子,跳起来拿奴仆册子打他:“你个身家死绝的,你那主家不过是九品小吏,一月挣得还没二十贯,吹嘘什么呢,老实说来,看打!”
挨了打立马老实:“其实只会包馄饨,还会炖鸡。”
牙保这才期待地望向沈渺:“沈娘子觉得这俩如何?会厨事的奴仆不多,他俩昨日还有人来问呢,可不少人要,您若是看上了,还是立马定契,否则恐怕明儿便没有这样好的了。”
沈渺不表态,说还要看,于是牙保又领她去看了女人,也有厨娘,但人数少得多了,年纪也大,四五十了。她倒是发现有个小姑娘生得很伶俐,虽不会烧菜,但有一双丹凤眼,薄薄的嘴,一张便能报几十道菜名,一点儿也不打磕绊。
才十五岁,胆子大,哪怕在牙行也敢与沈渺提要求:“娘子若是买了我,我只与娘子签十年,等攒了银钱,我是要还家去的。娘子若是愿意将这一条写在契书上,我才肯与娘子走。”
沈渺看完了,这才坐下来与牙保细细谈。
此时,牙保还不知他面前这个模样温柔秀丽的小娘子那嘴皮子多能磨。一会儿“奴家头一回来,您不得算便宜些?”一会儿又“奴家一下买三个人,您不给个打包价?您小声点告诉我,我保证不与旁人说!”又一会儿“没事儿,您要是不愿意,我去
别家问问也是一样的。咱们买卖不在情意在,告辞!”
牙保连忙将人叫回来。最后你拉我扯,你让我我让你,沈渺终于还是买下了这三个人。小姑娘正好叫阿桃,是十年期,算是雇长工,牙保只收五百文佣金,之后沈渺每月给阿桃三钱银子的酬金便成了。
中年男人叫福兴,高汉子叫唐二,他们都是各十二两,沈渺就此买断了他们的终身。办过手续,沈渺和牙保说好了,过几日家里拾掇好了再来接他们。
解决了铺子与人手的问题,沈渺也算为了自己的理想迈出了一大步了。当初孤身上京的她,有了家人,有了更大的铺子,还有了自己的“员工”,虽不知日后如何,但已足够令人萌生出火把般的希望了。
她高高兴兴去街上买了只炙鸭庆祝一顿。
宋人还不知北京烤鸭的吃法,炙鸭是蒸熟以后再刷上明油,架在炭火上烤制成的,风味与北京烤鸭差了许多。自然也不会卷大葱黄瓜和荷叶饼,更不沾甜面酱。
但沈渺还是想吃烤鸭,便买了一只,预备回去自个做面饼、切葱丝和黄瓜丝,片了鸭子后,再把鸭架炸了,虽说比不上后世挂炉鸭那香得滴油的脆鸭皮和汁水鲜嫩的烤鸭肉,但应当也能算作平替了。
哎?想到这儿,不如她自个来做烤鸭呢!趁着贺待诏给她砌墙呢,让他顺手砌个挂鸭子的枣泥炉?否则嘴馋时吃不着那一口,多难受啊!北京烤鸭以前也叫挂炉鸭,得用圆肚收口像水缸似的的大炉子烤制,炉膛底部有风口、火道,可调节火
候。
回头夜市主打烤鱼和?蛄,白日里售卖汤饼为主食,辅菜正好搞限量份数,不会喧宾夺主,又能多些选择,除了卤肉 -->>
59、燕州烤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