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儿又手忙脚乱满地跑着去抓。
沈渺围着围裙探出头来一看。
这孩子高兴得把陈训都给忘在了门外。陈训轮椅上插着个大网兜,头上戴了个绿油油的大荷叶,他自个努力地转动着轮子进来了。
沈渺看看湘姐儿,再看看他,他也没好到哪里去,轮椅的轮子上也全是泥,他脸上也有泥水,虽狼狈,但以往沉寂的双眼,却好似被点亮了一般。
俩出土文物啊这是?
“怎么连小训也能弄成这样?”沈渺过去把他头上的绿荷叶帽子摘下来,惊讶道,“你难道也下水了?你的腿沾点儿水没事,但可不敢泡泥水呀!"
泥水不干净,一直泡在里头怕又感染了。
但沈渺一摸,他的裤子又是干的,这便露出困惑的神色来了。
陈?十分淡然:“?蛄爱钻泥,正好那有一个小石口,湘姐儿怕?蛄跑了,便把我推到那洞口处,让我用轮子卡住那石洞守着,?蛄便跑不了了。”
沈渺震惊地望向正掬水洗脸的湘姐儿,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:“阿姊,水很浅,才到我小腿肚呢!没事的,淹不着陈训,不然他干看着多无趣啊。而且我怕他堵在那晒着,我还特意给他搞了个荷叶遮阳。”
说着说着又不心虚了,往上挺了挺胸膛,好似还觉着自个倍儿棒。
陈洲也跟着点点头,眼睛在灯笼下亮晶晶的:“是没事儿,水也不急,我也用网兜捞了几只。”
他自打腿伤了,便很少有这样欢笑的日子了。以往还在自个家里的时候,他时常和爹爹下河里摸鱼,有时他还会用绳子把自己拴在来往的渔船上,能跟着船随波飘老远呢。
今儿他又闻到了河水里那亲切的水腥气,心里莫名高兴。
沈渺哭笑不得,假模假样训湘姐儿两句,便让她把自己拾掇好,先推着陈洲去顾家,让顾二哥帮忙给他换衣裳洗洗脸擦擦身子。
湘姐儿随意洗了脸,又赶紧回屋换了干净衣裳,便连忙推着陈训过去了。她推轮椅推得飞快,陈?跟坐过山车似的,但他眼里带着笑。
湘姐儿甚至有一回还背着沈渺,偷偷让雷霆拉过一回陈训,幸好没翻车,这孩子虎得很。
不过陈训好似对此很受用,他对湘姐儿比旁人亲近得多,似乎便是因为自打湘姐儿把他领到家里来,便从来没把他当成外人,或是一个需要特别照看的人。
那种大喇喇的态度,反倒叫他自在不少。
沈渺摇摇头忙回去忙了,等忙到夜里快要关门了,她望着那一桶还在跳动的活?蛄,捏起一两个看了看,个头好似与后世小龙虾差不多大,模样也差不多。
她咽了咽唾沫,今儿不知是不是大内开什么大朝会或是别的什么大日子,军来禁了街,于是来吃饭的食客少了许多。
今儿她收工收得挺早,要不自个也来一顿夜宵?
她把?蛄倒出来刷洗,桶里底部还有不少田螺,正好一起爆炒了。
麻辣小龙虾加爆炒田螺,再找顾婶娘买上一壶麦酒,那岂不是快活似神仙?这时候的麦酒有个正经名字叫“醴”,发酵后颜色浑浊,喝起来微微一点苦,像是没了气的啤酒。但用井水湃一湃也会很凉爽,很适合夏日的夜晚。
沈渺说干便干,拿了个长柄刷子,便开始刷?蛄,田螺则先浸泡在加了些盐的清水里,再往水里扔一把生锈的铁勺,这样田螺吐沙会快不少。
湘姐儿和陈训也来帮忙刷?蛄,如今昼长夜短,他们俩也不愿意早睡了,尤其中午睡过以后,俩孩子比鹰都能熬,若是不强制让他们进屋关灯睡觉,他们能像上了发条似的,直熬到大半夜还精神奕奕的。
刷?蛄也是个技术活,盆里这些家伙脾气不小,个个举着大钳子要钳人,湘姐儿果真被夹了两下,后来气得把虾头往盆缘磕,先给磕晕了再刷,也算是个法子了。
陈?似乎对付这些水生的东西都很熟练,掐着虾刷得飞快,不仅不被夹,动作还十分娴熟。
刷好?蛄后,沈渺也用盐水浸泡了一会儿,再捞出清洗一遍。
之后便备上做烤鱼剩下的一些底料和调料:花椒、姜、蒜、八角、桂皮诸料,起油锅后先将这些调料大火爆香,瞬时椒香、蒜辣之气四溢,便能下?蛄和田螺了。翻炒至虾身皆红、螺肉收缩变色,再淋以料酒,加酱油、盐、糖以及少量清水,
转中火焖煮,令虾肉螺肉入味。
收汁后,撒上青葱和胡荽叶子,出锅盛盘。这爆炒好的麻辣?蛄浑身红亮,田螺褐棕油亮,那浓烈的麻辣香气让湘姐儿又开始咽口水了。
沈渺一共装了两盘,才端上桌呢,湘姐儿便刚迫不及待?了一只,可又太烫,只好捏着?蛄的胡须,拿嘴呼呼地吹着。
还没下嘴,忽然,那院门口竟有人敲门。
夜已经深了,会是谁?
沈渺放下筷子,回屋拿了菜刀别腰里,没抽门栓,隔着门缝问道:“何人?”
“沈娘子好,我是岑志,前几日来铺子里入过会存过鱼的。”那人说着,还往门缝里递过来一张熟悉的贵宾卡。
沈渺这才开了一点门,笑着婉拒道:“今儿已经关门了,您明日再来吧。”
那岑志却掏出几十文钱来,一边恳求一边不住地咽唾沫:“娘子,您这是做的什么菜这般鲜辣扑鼻,隔 -->>
58、麻辣蝲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