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还认真点了几遍,甚至咬了一口看看成色,才笑眯眯地告辞了。
沈渺心疼地望着梁迁鼓鼓囊囊的衣袋,心想,她会不会太草率了,那水塘和地她都还没去看过,就这样轻易地买下来了。
万一这抠门官家坑人咋整?
当皇帝的不会抠到这份上吧?但想到这五两银饼与折价典卖......渺又有些慌了。不过慌了一瞬,她又安慰自己:官家看起来还是很讲信用的,至少银饼给了,地契也给了,应当不至于。
反正马上便要出城去祭拜沈家父母,按照这契书上写明的地址,应当会经过,到时她便先停下来略看一看,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。
正好济哥儿和湘姐儿也起来了,沈渺便催着他们俩抓紧洗漱吃馄饨,趁着时辰还早,便提早带祭品、香烛纸钱、爆竹之类的东西去坐长车往外城的沈大伯家进发。
等出了内城门,沈渺拎着东西便往沈大米粮铺走去。
上回来沈大伯家还是中秋,她领着济哥儿与湘姐儿上门送了节,生疏地坐下喝了两杯茶,便准备告辞了。
谁知,沈大伯知晓了她如今生意红火,丁氏更是酸得要命,不仅旁敲侧击想问沈渺挣了多少钱,明里暗里还讽刺渺明明挣了那么多银钱,怎么先前还做出一副吃不起饭的样子,倒骗了沈大伯好几贯钱。
还给她扣了不敬长辈的帽子。
沈渺先前不计较,不代表她好欺负,便只淡淡提了一句:“伯娘若是要与我算账,那我也该与伯娘对一对我家那三年租子的去处。这里头究竟有多少贯、多少文是在了济哥儿与湘姐儿身上?而被伯娘昧下的那些,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们?”
丁氏立刻变了脸色,愤恨地瞪着沈渺,却不敢再多说。
沈渺挑着眉头看向她,毫不示弱。
最后便是沈大伯连忙来打圆场,温言安抚着沈渺,丁氏不吭声,但也彻底败下阵来了,她从此再也不敢问沈渺挣了多少钱,更不敢就此多说什么酸话了。
要真闹到对簿公堂,两家人都没脸面,尤其丁氏,有些事根本经不起查,沈家汤饼铺那些租银的去向只要请老讼师来一点点翻查,总会翻出蛛丝马迹,到时候不仅大伯毁了名声,海哥儿前程也要被她几句话作没了。
丁氏的确不敢再惹这个侄女了。
她有手艺有名声还认得不少贵人。听闻辟雍书院、国子监好几个讲学博士,都是她铺子里的常客,与她相熟得很。更别提她铺子里还日日有些世家子弟往来。
沈渺之所以不要回当年的租银,便是想借这件事制约沈大伯一家人。人活在世上,当旁人的戾气深重时,一定要记得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,她不想逼得沈大伯和丁氏狗急跳墙,否则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,成天应付他们,也没什么趣了。
这样没事便不往来,更好。
有了上回中秋的不欢而散,这次再相见,沈渺与沈大伯一家反而能疏离地相互打了招呼,便各自包了辆驴车,往山上去。
走了大半个时辰,路上果然见到了那片已悄然属于她的塘田。
沈渺对了三遍地契上描述的界碑,目光炯炯地探出头去张望。已经种下冬麦苗的田地是水绿色的,那是一种稚嫩的绿,被风轻轻一波动,便会绿得更加生动。
十亩地,有一大半都种了麦子,与水塘相连的那部分,因土地含水量太高且大多是沙土种不了小麦,却生了一片荡漾的芦花,远远望去,衬着水面上的枯荷,竟有种苍莽的美。
水塘比她在白家村看得郭家地还要广阔,而且水质清澈,想来在抄家之前,这水塘都一直还有人在打理的。
原来这里应当是用来种藕莲的,放眼望去水面上到处都是枯败折断的莲枝与枯萎垂落的莲蓬,那些莲枝与它们投在宁静水面的倒影,自然地连成了一片水墨画。
官家没有骗人,这的确是上好的地。
官家是好官家啊!
沈渺的心被眼前广阔平坦的土地激荡得好似要满溢出来,她用手搭着凉棚,踮起脚来看了又看,恨不得此时能有一只相机,能将此刻记录下来,可惜她没有。
她只能迎风笑着,牢牢记住了这片土地如今的模样,便干脆地转身重新登车。济哥儿和湘姐儿还在车里打盹,春困乏,这俩孩子被她催得急,这会儿在车上又犯困了。
沈渺望了会他们的睡颜,也闭上眼睛养神。
脑海中那片土地并未离去,仍旧清晰地印在她脑海中,她已经兴冲冲地在脑海中规划了起来??鸭舍建在哪儿?鸭鸭的运动场与水域又怎么划分?这两个地方和鸭舍之间要记得设置通道相连......还有,管理鸭场的人员要雇几个?
当沈渺为了她的养鸭场而悸动时,大内福宁宫,赵伯昀领着百官祭天回来,也在为他瞬间充楹得满满当当的内帑而两眼发亮。
要知道,仅仅是谢冯两家便“献”给他将近一万顷的隐田,冯家还多给了二十三处能产出不少牲畜、粮食的庄子;谢家还献上了十二个缫丝作坊,再加上其他门阀家中抄没来的部分财帛与田地......为他管理内帑的宫人夜以继日算了三日,如今都
还没完全清点完毕。
赵伯的自打生下来便没过过如此富裕的日子,怨不得他阿爹临终前一直交代他,不要对士族手软, -->>
70、冬至馄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