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、韭菜盒子

价,但着实是他的大主顾,自打替娘子打车子、盖房子、打各种家具以来,杨老汉原本萧条的木匠铺也如注入活水般兴隆了起来。毕竟娘子点子多,做出来的东西新颖实用,于是效仿来定的人便多了。
所以沈娘子杀价,杨老汉顶多抱怨几句,也愿意为她让利。但旁人可就不成了,他如今也摸索出一套应对方法来:来客压价,他便顶多只能让两回,否则对方得寸进尺,反倒做不成生意,守住那底线,哪怕人家走了,也要硬挺着不改心意。
大多时候,那些人走了,不久又会回来的。
这套新定的桌椅板凳也是,按照娘子的吩咐,他在每一张桌上都刻了桌号,桌腿和凳子腿上还加刻了“沈记”两个字,用丹漆上了一遍,十分醒目。
沈渺见桌椅打磨得很光滑,漆也上得均匀,一边给杨老汉掏钱一边还发自肺腑地夸奖他:“老丈,你的手艺真是愈发好了,做得正好。”
杨老汉却会错了意,顿时警惕:“已经给你免了好些零头,不能再送添头了。”
旁人抹零,若是两百八十二文的账,顶多开口要抹去二文,凑够二百八十的整。但沈娘子不一样,她脸皮厚,她开口抹零,一开口便是抹八十二文的零头。
谁家抹零能抹八十二文?这还是零头吗?杨老汉起先也不信自己竟会是这样的冤大头,但后来他竟也当了无数次这样的冤大头。
沈渺忍笑,把半串钱递给他:“我真是夸你,没让你送添头。瞧把你吓得。喏。这是说好的,一文不少。”
说完,她又指了指巷子里,道:“对了,豆腐坊的刘家要去外城加开一间新铺子,说是要打一批新的桌椅板凳和家具,他来寻我,我便与他推介了你,你一会儿径直去寻他便是。”
沈渺左看右看,见没人,又小声与杨老汉道:“刘家婶娘还问我打桌椅花了多少银钱,我说的是你对外头报的价码,回头你去了,便自个与他谈价,谈的如何便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,我便不多事了。”
两边都是熟人,若是告诉刘家她买了低价,对杨老汉不太好。但若是帮杨老汉抬了高价,她也是心中有愧。不如便由他们自己讲价,这样最好。
杨老汉这才喜上眉梢,帮沈渺将桌椅都摆好了,便径直去刘家了。
沈渺目送杨老汉进了刘家门,她又若有所思地望了望与自己家紧挨着的隔壁家,那家便是原本做肥皂团的,如今已经空置许久了。前阵子还有中人带人来看铺子,说是那家房主欠了兴国寺一屁股债,如今还不上了,便要将屋子典卖了。
但沈渺都回来那么久了,也没卖出去。
汴京城内寸土寸金,内城好地段的一间铺子已涨到三千贯了,甚至御街两旁的铺子都卖上了两万贯的天价。否则当初为何沈家大伯、大伯娘名下铺子都有两间,平日里过得也富足,却还是会眼馋沈家的汤饼铺,犹犹豫豫不想交回地契房契。
三千贯便是三千两银子,置换成金子也差不多有四五百两,要看具体年份的银价如何。莫说普通人家,便是官宦人家,若非本身出身豪富,能一下掏出这么多钱来买的总归还是少数。
这家的铺子不大,比沈家还窄小一些,倒没有出价到三千贯。前短时日刘家为了开新豆腐坊的事,也去与中人打听过这间铺子,说是原先出价两千贯的,但兴国寺逼债实在逼得紧,再卖不出去便要跳汴河了,如今已降到一千五百贯了。
一千五百贯,也有些贵。刘家放弃了,宁愿去外城开铺子,远一些,但盘一间铺子价钱低了一大半。沈渺么,其实也有些意动,她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,犹豫过后还是没出手。
她其实早有扩店的念头了,如今沈家铺子里最多能摆五六张桌子,即便门口再摆三桌,也还是太少了实在坐不下,前几日她在后宅院子里与门口巷道里也摆了几桌,那更是无奈之举了。
若是她常年这般侵占巷子,邻人如今不说,但迟早会不快。与其惹出事端,不如多盘一家店,这样两家打通合并,铺子里宽敞了,能坐下的人也多了,既不用占据“公共通道”,也能显得干净整洁一些。
除了这条路,沈渺也想过要不要去别处租赁一家更大的铺面,但她刚在杨柳东巷打响名气,若是能继续呆在这里,还是不要腾挪到别处换个大铺子的好。而且自家的铺子不用租金,成本大大降低。
但想盘隔壁的铺子,她又拿不出这许多钱,所以便是两难了:要么咬牙借房贷当古代房奴把铺子盘下来,要么就换个地头,把自己的铺子租给别人,再去租别人家的大铺子重新开始。
不过不管是要扩店还是干脆租一间大铺子,除了银钱的问题,还有人员的问题。如今铺子小,她当主厨,有余当杂工,顾婶娘当跑堂,差不多能顾得过来。但铺子大了,翻桌率上去了,所需要的人也就多了。那样的话,以沈渺以前开一个中等
饭馆的经验,起码要一个主厨,一个帮厨,两个杂工,两个跑堂。
那就得多雇三个人,这又是一笔成本。
所以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呢?把握机遇迈开步子大步向前,还是谨慎一些,先维持原样呢?
沈渺琢磨着回了灶房继续忙,来了这里,头一回生出些烦恼。
就在她为贷款扩店还是换新铺子纠结不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