纤细的身形在泳池中触底,而后流畅地转身,迅速超过旁边的考生。
恰好卡在满分记录的前半秒到达了终点。
郗禾迅速冲出水面,大喘了一口气,接着漂到泳池边,咳嗽了两声走出来,在监督员身边确认了成绩,才快步跑向更衣室。
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,擦着吹得半干的头发走出来,监考老师和监督员早就走了。
郗禾看了看手机,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点,只是因为是夏日,馆外的天还是亮的。
她低着头,正准备也往电梯的方向走,突然被身后猛地伸出的一只手用力扯住,一个踉跄,要不是她迅速扶住了泳池边的栏杆,险些摔在地上。
郗禾惊愕地转过头。
高?月随意地松开手,丝毫不掩饰自己作为始作俑者的恶意。
她早已换回了常服,长裙高靴,艳丽逼人不说,还凭空高了郗禾半个头。
“你又想干什么?”郗禾皱起眉,捏紧了手机,想往旁边挪位置,路却被高?月的两个跟班堵死了。
“我要你退学。”高?月不假思索地说,漂亮的手在唇边挥了挥,眼里满是对郗禾的厌恶,好像光是站在一起呼吸都让她感到烦躁。
郗禾:“不可能。”
“我不是在和你商量!”高?月瞪着郗禾。
仿佛郗禾越是神色平淡,越能引起她压抑的愤怒,让她打从心底恼火。
“我难道是在和你商量吗?”郗禾迷惑地反问。
“怎么,你难道还做着孝随琛会给你撑腰的美梦?”高?月笑了下,手捂着嘴,用着“天哪”的表情,怜悯伴着讥笑的眼神看着郗禾,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
好像在嘲笑一个自不量力的笑话。
“一个特招生而已,还做着攀上别人之后变成人上人的美梦呢?”
郗禾叹了口气,拿起手机,心底颇为无力。
她像是没办法和这些眼高于顶的有钱人讲道理,倒不是鸡同鸭讲,而是对面完全不考虑她的个人意志和人身自由,先入为主地给她戴了一沓帽子。
好像贬低她就能抬高自己一样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要试试吗?”郗禾手指按了几下,调出了手机里那天巷子里的视频,反手播放给她们看。
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昔日重映。
“……不自量力!”
昏暗的箱子,高高在上的霸凌。
角度有点奇怪,但非常清晰地拍出了当事人傲慢的嘴脸,甚至于因为经过良好的教育,哪怕是侮辱人,也字字清晰。
铁证如山。
高?月睁大了眼,像是没想到郗禾居然录了像,急躁地踏着步冲上来想抢她的手机。
郗禾往后退一步,脚踩在泳池边,手往后抬高,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掉进水里。
“你!?”高?月踮起脚手也够不到,怒视着近在咫尺的郗禾,“你都不敢走到孝随琛面前去!”
高?月平时不觉得,脱口而出的怒火却压抑不住心底的她的嫉恨。
凭什么?一个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得孝随琛的青眼?
她以为她是谁?!
“你以为他知道了就会维护你吗?!”高?月愈演愈烈。
“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碰到我,才想着勒令我退学!”郗禾一针见血地说,抬眼直视着高?月,好像要看到她心底去,“你敢赌吗?”
高?月脸色一僵,迅速掩饰下来,状似不以为然:“你要去见孝随琛早去了,还会等到今天?”
“我是不想,不是不敢。”郗禾不耐烦地说。
一直以来她都是不想引火上身,麻烦终究是麻烦,别人不理解她是别人的事,可这都要打到她脸上来了,她也不是完全没脾气,随便任人欺负。
郗禾是绝对不会退学的。
高?月定定地盯着郗禾,下颌紧绷,像是在咬牙切齿,胸腹起伏几次,最终像是权衡完利弊,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可以放过你。”高?月冷冷帝说,“但你现在要把这条视频删掉。”
她多少还是顾忌着点,怕逼急了狗急跳墙。
“反正你就算发到网上去,也发酵不出去,马上就会被压下来,想不开报警,警方也不会向着你的。”高?月轻飘飘的声音陈述着残酷的事实。
穿越后的世界对郗禾而言无异于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联邦警方表面光鲜亮丽,实则尸位素餐,对着权贵点头哈腰起来比谁都快,重点永远抓在受害人的痛点上。
万恶的资本主义!
“我可以删,你以后也别来找我麻烦。”郗禾果断地说。
等看高?月烦躁地点头,郗禾才当着她的面利落地点了删除,将手机里空荡荡的文件夹展示给她确认。
“好。”高?月点头,摆了摆手,让旁边的两个跟班退开。
郗禾扶着栏杆抬脚,手刚松开栏杆,警惕地稳住脚步,朝出口的方向快步走,眼见就要离开泳池边。
刹那之间,一股极重的推力从旁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。
“我不信你。”冷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。
泳池最边沿为了防滑凹凸不平,导致水渍没有被机器人清理干净,郗禾慌乱之下哪怕想稳住,都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入了泳池之中。
重物落入睡着,巨大的水声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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