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拍戏不怎么回家,偶尔回来,氛围就是这样,不尴不尬,明明是一家人,却显得很生疏。
“午饭马上就好,”易明成说,“阿斐,坐下来慢慢聊。
一家人吃完午饭,出发去医院接老爷子。
易斐成给江然蕴发了信息,报备行程。
下午其实他还有个安排,就是去取定制好的订婚戒指,但这个先不和江然蕴说了。
医院门口,乌泱乌来了一堆人接老爷子。
易家家大业大,亲朋好友也格外多。年轻一辈,难得见到易斐成,都很好奇,时不时就过来打个招呼,不过因为不熟,很多事也不敢开口问。
“行了,都散了吧,”老爷子上车前,挥挥手说,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办宴席呢!"
易斐成对父母兄长说:“我下午还有点儿事,先走了,晚上回家吃晚饭。”
廖晟开车来接的他。
订婚戒指,是易斐成从之前挑好的结婚戒指里选了一款,高奢珠宝品牌,他记得以前有一次活动,江然蕴夸那个牌子的首饰好看。
取戒指时,店员认出了他,太兴奋,下意识脱口问道:“是送给江然蕴的吗?”
说完的一刹那,她就后悔了,怕自己说了错话。
没想到易斐成微笑道:“是。希望你能保密,我想给她一个惊喜。”
店员一迭声地应道:“一定一定。”
取完戒指出来,廖晟看还有点儿时间,问他要不要现在去医院,易斐成说:“我答应了家里回家吃晚饭,明天上午去吧。”
寿宴是晚上办。
廖晟:“行。”
易斐成收好戒指,回家吃了晚饭。
“阿斐,”晚饭结束后,易明成喊他,“待会儿你来我书房一下,公司有几个项目,我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易斐成知道,易明成只是想跟他聊聊,大概还是父母授意的,但他还是应了。
一聊就聊到了很晚。
结束之后,易斐成看时间不早,江然蕴应该休息了,就没发消息打扰她。
这两天舟车劳顿,他也疲倦不已,洗漱之后,沾床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。
太阳照常升起。
除了工作需要的情况下,易斐成的作息是非常规律的。
生物钟令他在惯常的时间睁开眼睛,缓了几秒钟,他又把眼睛闭上了。
昨天那个在梦里怎么也想不起来,想不通的事情,在今天的梦里想起来了、想通了。
-为什么车祸唯独让他失去了和江然蕴在一起的部分记忆?
??因为根本不存在那样的记忆。
易斐成摸到挂在脖子上的小猫戒指,觉得此时此刻,它几乎是灼烫的。
他先起来洗了把脸。
镜子里,他的耳廓泛红,眼眶也有点儿.......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酸涩。
除此之外,他很冷静。
非常冷静。
事情已经发生了,他能面对。
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方案是,为这个荒唐的错误,和江然蕴道歉,给她想要的任何赔偿,然后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。
易斐成一只手撑着额头,另一只手攥紧了那枚小猫戒指。
半晌,他意识到,自己下定不了这样的决心。
易斐成起身,给廖晟打电话。
“喂,斐成......”廖晟的声音听起来还没完全清醒,“是准备去医院了吗?我看看几点了……………”
“不用去医院了。”
“怎么了吗?干嘛突然不去了?”
易斐成说:“我全都想起来了。”
“什么?!”廖晟差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。
易斐成十七号一早的飞机落地,再坐车一个多小时到渔村。
妆造老师已经在等他,易斐成一到,就可以直接换衣服化妆。
路过江然蕴的化妆间时,易斐成脚步顿了一下。化妆老师笑道:“然蕴在里面呢,要去和她打个招呼吗?”
“不了,”易斐成的嗓音有点儿哑,“等会儿就见了。”
江然蕴在化妆间,听到了外面隐约传来的动静。
刚好安安拿了江然蕴的早餐过来,说道:“我看到斐成哥进化妆间了。”
江然蕴闭眼,感受柔软的化妆刷在她眉眼间刷过。
想到。
今天第一场,是吻戏。
场景是明珠的家,是有些老旧的小屋,空间不大,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窄床,床边有一张小木桌,小时候她就在这张桌前写作业,现在上面摆了很多书,有文学,有诗歌。
灯光组布好了光。
天气很热,早上本来好一点,但是强光一打,温度又上来了。
除了灯光和镜头所对的区域明亮无比外,镜头外的小屋空间狭窄氛围昏暗,挤满了工作人员。
江然蕴先到场,复习了一下台词。
很快,易斐成也到了。
他走到明亮灯光下。
江然蕴没有看他,而是看向镜头和镜头之外。
工作人员都在看着他们。
从前,就是这样,这是他们最熟悉的相处模式,不是属于江然蕴和易斐成的,而是角色和角色的。
闻舒蝉叫人最后调整了一下镜头里的布景细节,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:“准备开拍。” -->>
21、戒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