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宫。
宝伞金幢,华盖绛节。
金钟悬于檐下,千千百百,声音清亮。
殿中尚有紫云片片,龙虎蟠于其上,日月浮在左右,金书玉简,紫纹丹章,洋洋洒洒,字字珠玑,垂光凝辉。
这个时候,绿窗一开,大若圆盘,光自外面来,激射入内,璀璨五彩,灼灼其华,而外面碧波万顷,荷叶田田,也是倒影进来。
四位帝君坐在高台上,显出庆云,清清凉凉宝光弥漫开来,上或是宝珠濯然,或是状若鸾鹤,翩然起舞,或是文字清逸,自生光明,或是晴绿一片,晶沁人心。
瑶池之主则在华盖下,色绚五彩,远望若锦绣,霞气垂璎,若隐若现的香气,经久不散。
只是殿中一片冷寂。
幽幽渺渺,森森郁郁。
如置身于空山深谷,有一种难言之景象。
正在此时,钟鼓大作,妙音生香,震动四方,在高台上,层层的莲花盛开,叶叶相连,卷上成宝座,然后一点青芒乍现,化为珠子,莹莹扯下线条,化为璎珞珠帘之相,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莲花宝座上,
天光照下,人在满月轮中,金灿灿一片,看不清面容,只有眉目疏朗,双眸深深,透出一种无法阻挡的锋锐。
来人一落,四下立生感应,法螺赞美,细细密密的敕令自虚无中落下,何止亿万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化为帝君的道冠法衣,甚至法印,整整齐齐。
再然后,来人整理衣冠,环视四下,清清如玉的声音传出,笑道,“五方归位,天庭才得圆满,成为纪元之中心,威加八荒六合。”
陈岩眸子纯白,手持曲柄玉如意,从从容容,潇潇洒洒,松色竹影加身,对众人,道,“我来晚一步,差点耽误了天庭大事,还请诸位道友恕罪了。”
声音铿锵若金石,非常有力量,在四下回响。
吐字清晰,字字如山啊。
有帝君之权柄,在天庭中,很多时候,真的是言出法随。
东玄妙法帝君周匝是文字清逸,笔迹古拙,一笔一划,都有古韵古香,他看了陈岩一眼,见其顶门之上,重重叠叠的紫青氤氲,厚重的功德之力流转,发出潮汐一样的声音,浩浩荡荡,无穷无尽。
紫青夭矫,自生光明,照见四方,讲述长生之妙,阴阳大道,执掌亿万兆庶,监察诸天河海,无所不从,威压无双。
这样的气象,非同凡响。
“想不到紫阳这个家伙在这一纪元中圆满了五方之数,还得天地功德加身。”
东玄妙法帝君暗自咬了咬牙,心情很不好,这么来说的话,当年他们联手把紫阳赶下去还成就了对方?
想一想,真是好气啊。
南天混元帝君端坐在高台上,顶门上清气流转,上到太虚,下临幽冥,上至无上,下到无下,聚散无形,洞彻宇内,他开口说话,声音中没有任何的喜意,只是道,“紫阳道友神通广大,自成一格,谁敢怪罪于你?”
这位帝君声音中有着淡淡的讥讽,微不可查,道,“以后天庭之事,有道友的加入,少不得会更精彩了。”
“哈哈,”
陈岩大笑,毫不在意对方话语中的讽刺,真的是神采飞扬,顾盼自雄,用大包大揽的语气道,“以后天庭之事,由我来帮四位道友分一分担子,免得道友们过于劳累。”
话语大气,可意思很明显,要当仁不让。
话里话外,这次不同以往,不会再神龙见首不见尾,而是要和在座的诸位帝君争夺天庭的主动权了。
值日帝君垂了下眼皮,冕旒压肩,光晕上下,声音沉沉,道,“只要道友可以做到,那就可以做了。”
陈岩目光澄明,炯炯有神,若雷霆闪电,一动之下,满室生光,照亮所有,道,“我最近一段时间忙于东御中管辖下的琐事,没法高屋建瓴,现在重回帝君之位,难免生疏,到时候,还得四位道友多多帮助。”
他的神情似笑非笑,话语似真似假。
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,没人接口。
只有钟鼓之音,金石之鸣,时不时响起,圈圈晕晕的光轮坠落,倏大倏小,乍一看,雾里看花,光怪陆离。
还有烟水升腾,袅袅展开于周下,祥云皑皑,不绝于目。
又过了一会,陈岩见殿中的人都不搭理自己,就笑了笑,站起身来,反正已经彰显正统,位格圆满,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,就不和他们磨蹭时间了。
“诸位,先告辞了。”
陈岩脚下一点,冥冥之中,玄音大作,光明绽放,包裹住身子,然后一闪,就从原地消失,踪迹不见。
来的从容,去的干脆。
帝君之权柄,在天庭就是这样。
待陈岩离开后,少顷, -->>